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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登琨艳痛别上海已十年不会再来了 但上海永远记得他开启的老厂房改造模式
  • 2022-06-16 03:58:53
  • ,我的脑子里突然迸出个念头:登琨艳又该踏上游荡之路了吧?前几年,我们一起在太湖大学堂静修。他很用功,每天下午准时到禅堂打坐,晚上在饭堂听怀师讲经说法,隔三岔五还可以听到他文采飞扬的修行报告。

    三年后2016年过春节,一个曾经在登琨艳苏州河工作室工作过的设计师在尼泊尔Patan博物馆看到他的老师,他写道:老登的背后,挂满了大幅的印刷了经文的纸,既做黑板,又做屏风。粗粗看了下,有妙法莲华经,黄帝内经,道德经等节选的经文。多年前混进登琨艳在上海的设计工作室,听他讲印度行。杨浦自来水厂,民国遗存,被登琨艳改造得非常有意思。后来还两度特意带朋友去玩。可是,因为位置比较偏远,眼见它一派落寞的样子。真心可惜!世间事常如此吧。

    这个精瘦的矮个子男人来自台湾省,说一口没太多台湾腔的普通话。

    ”我的故事当然很多人知道,我当年屏东农专毕业,年少轻狂,浪漫得很,一个人背着行囊,上东海拜师学艺,成就我与师父汉宝德先生的绝版师徒缘份,今天在这势利现实的台湾,都已经快要变成传奇小说的故事了。”登琨艳对自己设计的每一个作品都有文字阐述的,类似电影导演阐述,因为这个理论纲要性的文件无论是设计案的开宗明义也好事后总结也好都百利无一害,心路历程。


    我们曾为了装修老房子拜访过登琨艳,那时他还在苏州河边上的老仓库里,2000年七月流火,他的办公室还是很热,但光线很特别。记得是我电话预约他的秘书,秘书听说有客户登门请大师设计,应该是开心的,于是就约好了日子我们上门而不是设计师来看房子。

    我很早知道登琨艳也是很偶然的,一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丰色的艳字,二是登姓很少见,很容易记住;我那时喜欢买装修杂志,当时延安中路靠近茂名南路的中国图书进出口公司门市部有卖装修杂志,台湾出版人黄小石(前一阵子还在电视节目《梦想改造家》当评委)的《当代设计》不止一次介绍过登琨艳和他的设计作品,印象比较深刻。还记得谭精忠、李玮岷、史南桥等,都是很仰望。我们准时到达的,带着有上图他在台湾设计的花园成品照片,我比较喜欢这样的风格,也想请登大师帮我们规划好小花园。登琨艳听了我们的想法后,记得先说了句:


    “我的设计费很贵的哦”,我说我们知道,秘书已经在电话里说起过了。

    他很认真地听了我们的装修诉求,三口之家,Soho族,Hifi发烧友····,他听着没多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还没有形成设计委托关系,但他说的一句话很响亮:


    对待老房子,搞不清楚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动

    但我们当时没有听进去


    也许登琨艳对我们这样的小案子提不上心,见面的时间很短,也是他的设计费有点高,后来我们请了另外一个台湾设计师,他正好帮我的一个朋友做好设计装修,我们去她家楼上楼下看了一圈,感觉很多地方设计巧妙。


    我们从登琨艳的话悟到真谛是两年后的又一次老房子改造实践中,所有的结构未更改,保持原汁原味,我们开始尝试红砖墙凹凸不平和自流平的水泥地,精装的仅仅是厨房和卫生间。

    登琨艳的文字功底好,在一篇《上海历史的缱恋与哀怨》阐述中他写道:建设的胆子越大、脚步越大,对城市的历史常常是万不复劫的伤害,在这座城市住久了,对她多了些许的缱卷爱恋,眼见她风华与伤悲历史的记忆一天一天的被人们无知甚至是文盲般的刻意抹去,眼见她号称现代的冰冷水泥处处的连夜就地拔起,然后我们多数住在这里弄堂的小市民不能再怡然的靠近她、抚触她。我只能酸酸的告诉眼前的建设兴奋期的上海朋友说,那不是我们要的上海,我们曾经的上海已经尘土黄沙一片,侥幸的也许是因为她还有一点点再利用的价值,不是被卖到国外去,摆在外国人家里,当作伤痕美学一般的欣赏,就是被苏州河的拖船运到苏州去当作旧货处理了。


    我曾经在Flickr找到一册上海本地摄影师记录下来的1994年南北高架路修建前拆除沿线大量老房子系列照片,用在这里算是一种不能忘却的纪念。

    登琨艳自认为得意的作品不是造价高规模大的那种建筑物,1993年他利用淮海中路复兴西路一个弄堂口的空地为台湾服装设计师吕芳智做了一个门面铺子,很小的空间,但做出很另类的感觉。

    路过此地的多少会对老洋房社区里一个很现代的造型瞥上一眼,在马路对面中信银行门口观看更合适。登在这个设计阐述里写道:“设计做得好不好是没有绝对,但相对来说,如果真的一定要我说在大陆工作这么多年,我自己觉得稍微可以见人的设计是哪一个,我羞涩惭愧的说,那还是十年前完全在台湾操作的上海淮海路上的这座两层楼的时尚感极重的小房子”


    要远远地看这个飞檐和帽顶,一是用现代材料向中国古典致敬,一个和社区邻居建筑的欧式道一声问候。帽顶尖通光进来,你可以仰望星空。


    他继续写道:而十年之后,人家问我在大陆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个,我还是说这个小房子,只是这建筑的使用者已经换成我的另外一个台湾来的业主克丽缇娜化妆品,这位业主因为太喜欢这座建筑,而租下来经营他的化妆品事业,并且做为是宣示性的旗舰店(登琨艳写于2005年8月23日《从吕芳智到克丽缇娜上海十年变异的见证》)。

    2018年4月一天我特别背了个单反相机去拍摄这个被登琨艳自认的最佳建筑作品。不知道这次外观改动是不是登琨艳操刀,因为自2008年后很少人在上海见到他了。


    :2008年夏,我开始在太湖大学堂常住,路经上海时去拜访登琨艳。此时,他已无奈地被挤出了苏州河畔,接受杨浦区政府邀请,担任黄浦江畔旧工业区改建工程顾问。登琨艳赔上数千万元的积蓄,将一片老厂房改建成滨江创意产业园区。多家文化企业、艺术工作室和餐厅已经进驻,一切皆已初具规模,登琨艳踌躇满志。我告诉他准备去怀师那里静修。他说,过一阵会来看我们。几个月后,登琨艳果然来到太湖大学堂。怀师劝他放下红尘俗世,在此地静修。他二话不说就搬了进来。后来才知道创意产业园区的事弄得他很烦。他接受不了某些潜规则,遭到无理排斥。从此登琨艳和我开始了朝夕相处的修行生活。其实,他还没有完全放下滚滚红尘,时不时会溜出去游荡几天。或是接受印度大学的邀请去讲;或是到日本京都去考察古庙;或是回台北指导博士研究生。他曾经想去江西贫困山区办职业学校,也去过河南登封策划一个“世外桃源”般的社区。可最后每每落空,人们要的只是用他的名人效应换取商业利益,没有多少人会真正欣赏奇思妙想。最近,他的心愿是发掘修复尼泊尔一处阿育王时代的佛舍利塔遗迹。

    登琨艳在其设计阐述中透露过,1990年代刚来上海的时候住在黄浦江边上的海鸥饭店,一住就是五年,后来他搬到离开海鸥饭店不远的一处老洋楼的顶楼,,那个房子的也有个帽顶,他在那里做了不少的装置艺术活动。

    对于他在杨浦区滨江创意产业园一事,来龙去脉我们也只是看报道知道个大概,上海市政协下属的《联合时报》记者潘真也曾呼吁过请登琨艳再回来上海,可能大师已心灰意冷。


    关键词:上海真的容不下登琨艳吗(潘真)


    台湾歌星张信哲曾邀请登琨艳在乌鲁木齐南路上做过三千院饮食工房项目,但时间不长(2002-2008年),倒是南苏州河路1305号原先杜月笙仓库改建的建筑设计工作室现在属于南苏河创意园区了,土豆网上海总部曾入驻。


    在一个建筑BBS上有人这样评价登琨艳对于上海老建筑改造的贡献:自登琨艳始,老建筑的改造,在申城乃至整个中国,都如星星之火迅速燎原,那些原本要被一拆了之、变为残砖废瓦的老厂房,拒绝了推土机的隆隆声,以一种时尚的方式,探索着空间的可能。


    魏承思说:第一面的印象,此人温文儒雅,又自视甚高;混迹红尘,但内心有隐逸的气质;追求时尚,骨子里却是个道地的传统文人。·····登琨艳终生未娶。这个独行客的人生,就是一个永远在追求梦想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