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都区西部广袤的平原上,有一个历朝历代深受瓯越文化熏陶的地方,她便是孕育了千年的碧湖。然而,在这座旧时称“西乡”的古镇上,古街巷、古商铺,在渐渐地告别;古民居、古村落,在缓缓地消逝;通济堰,在轻轻地呻吟……
碧湖平原是瓯江流域最大的冲击平原,田野广袤,坦荡如砥,碧水蓝天,碧波荡漾,以“碧湖”二字命名,可谓名副其实。漫步而来的千年时光,人类就在这里繁衍生息,编织古镇里最原始的生命气息,直至最绚烂点……
曾几何时,这是一座隐透着静谧与历史的千年古镇,那份纯净且唯美的传统元素与兴盛的农耕文化和集市贸易相碰撞时,一度擦出“处州粮仓”、“邑西一都会”之美誉火花。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这座古镇饱经风雨洗礼,有些历史,在生活:恬静、悠然;有些文脉,却在消逝:落寂、凄凉。
小巧的旧瓦房掩映在绿树之中,成了古镇的早餐店。那对系着围裙的中年夫妇正在店门口招揽客人,他们是早餐店的主人,一口纯正的本土方言听着格外亲切,笑靥迎人的淳朴是剔除利益之外的民风,如此淡定的人文风景让人陶醉。
在这里,没有形色匆忙的路人,没有紧迫感和压抑感,有的只是一碗手磨的纯正豆浆、刚出炉的大烧饼、热腾腾的肉包子和那香喷喷的葱卷,更重要的是,价廉物美。
漫步在古街巷内,方块状的石头延伸成历史发展的道路,光滑的石板记录着古镇人民勤快的步履。当地的长者说,他们习惯称碧湖为“碧湖街”,碧湖镇旧时只有两条商业街:内汤街(里汤街)和人民街(上街、下街)。抗战时期,,。
古街沿街店铺林立,大小不一,新旧不一,经营项目更是五花八门,象征着这个古镇旧时商贸流通之繁华。驻足停望,一个烧酒店出现在眼前,暗红色的油漆在店门口的木板上打出了“招牌“——买烧酒十斤,送三斤。再往前走几步,一家酒坊映入眼帘,“酒”字几经剥落,只留下了灰白色的印记,只有那“坊”字清晰可见。据当地人说,碧湖人历来有酿酒的传统,出售的家酿酒大多以糯米为原料,制成黄酒、白酒,口味纯正,或浅盏小酌,或开怀畅饮,因此,在当时,酒店生意格外红火。只不过,如今门店冷清,经营惨淡,令人惋惜。
继续穿梭于古街之内,各种商铺接踵而至:理发店、草药店、小吃店、卫生室、打铁店、棉匠店……它们都存在于古街之内,只是,楼在人非,楼因人异。商铺内传出的麻将声、长椅上的鼾声,还有拆除旧房的敲打声,混杂成片,让这条古街道不再纯正。
这些“蚁居”于古街巷内的店铺,唯一的相同点是,都保留了木板的门面,还有贴于门上的对联,那是古街巷内最夺目的色彩。然而,一些不和谐的细节无可避免地刺痛着这座千年古镇:蜘蛛网遍布檐角,一处一处;泛黄甚至发黑的纸张贴满屋外,一层一层;许多古老而别具韵味的老门如今都被当成后门或是侧门,加上一把锈迹斑斑的锁,从此无人问津,取而代之的,是刷上新漆的大门,一道一道。
“市廛多少着忙客,柳岸白鸥闲自飞。”
“上市鱼虾贱,堆盘橘柚香。”
“遥知碧湖畔,晚市暗戎戎(兴盛)。”
这是清代诗人歌咏碧湖镇的诗词。虽是片言只语,却向我们描绘了一幅人口集聚、市井繁荣、农贸兴旺的画卷。回首曾经,当集市流行的时候,时光早已流转千年。
然而,在当代的这些古巷内,还能留下些什么?你是记住了静谧的古街巷还是记住了残破的商铺?徜徉在故地新天间,如果把一条条古街看做满载记忆的胶片,那么要让沿街商铺光影重现的钥匙又在哪儿?
戏院巷、人民巷、幸福巷……或许,通过这些熟悉的弄堂名,还有人能找回那份远去的记忆。期盼在某一天,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快看,古街道情不自禁地跳跃起来了。”
看着眼前古街巷的萧条和商铺的落寂,甚至让人有些不敢憧憬。
在古街道寻觅、驻足、思考,有点凝重、有点生涩、有点不堪回首。
古民居、古村落,在缓缓地消逝
人类日常生活和言行举止的沉淀叫文化。而在碧湖这座千年古镇上,古民居、古村落的存在则经历了一个泛文化的洗礼。然而,并非每一栋民居都发生过传世的故事,并非每一个传世的故事都与民居有关,假如两者相遇,那么民居就会显得神秘,故事就会透出厚重。
典型的中西合璧式建筑
在碧湖的一条老街巷中,有一座最典型的中西合璧式建筑—— 位于戏院弄6号的沈宅。它建于民国十六年,外观坚固厚重,立面装饰具有十足的西洋风格,工艺十分讲究,独具匠心,充分体现了西洋建筑高雅华丽的气势。屋内厅堂及轩廊上的梁、枋、阑额、牛腿等均施以雕刻,题材为吉祥动物和富有一定寓意的植物花卉、亭台楼阁等。
沈氏家族在碧湖镇留下的最大历史痕迹就是房子。建于清代的沈家邸在2003年6月被列为市级文保单位,西面有两重牌坊式砖砌大门,,但依稀还可辨认,第一重大门的门额文字为“中山旧家”,第二重大门的门额文字为“明经”,表明了主人不忘祖先,与为人处世的思想。
下南山古民居群,这个始建于明万历年间、距今已有四百余年历史的古村落依山而建,呈阶梯状分布,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现存30多幢明末清初至民间的民居,在2001年7月被公布为市级重点文保单位。村落建筑以泥墙、木构架、青瓦的三开间或四开间形式为主,风格统一古朴。拾级而上,先后遇见三位来自上海的老年写生爱好者,显然,他们被这里纯天然的青瓦泥墙建筑、卵石路、古樟深深吸引了。
人去楼空的古村落,下南山村
如今,原来的村民已整体搬迁至山下的新村内。古民居内已无人居住,随处散落的是被主人丢弃的用具:三只脚的桌子、倾斜的柜子、坐上去会“吱吱作响”的木床……
历史在碧湖留下的痕迹
碧湖古镇老街以人民街、内汤街、大众街等组成街道完整格局。整个街区的主街、巷、弄、道路、住宅等都较完整地保留着传统风貌与历史格局,现存巷、弄有31条。清末民初时期店铺林立,巷、弄内清代住宅保存完整。特别是碧湖上街,许多清代店铺、石库门四合院式住宅均在经营使用,商贸繁荣。人民街长达2.5公里,店铺林立,有酒坊、篾店、木器店、打铁店、药店、百货店、烟店、弹棉花店等。临街大量店铺等商业建筑外,还有许多宅院、祠堂、殿堂、古桥、古井等清代传统建筑,比较难得的是,许多清末民初临街而建的店铺和巷、弄内四合院、三合院式石库门大宅均得到较好保留。另外,民国时期西洋风格建筑也十分典型。尤其是碧湖上街、内汤街店铺形式多样,随街而转折,立面丰富,临街长而窄的吊楼非常有特色。砖雕、木雕(牛腿、雀替)、斗拱、栏杆、墀头、三合土地面、铺面、柜台、天井卵石拼花等,都显示出丰富性与传统性,显得高雅、华贵,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国宝单位南朝萧梁年古老的通济堰浇灌碧湖平原,使之成为丽水市一大粮仓,碧湖也是丽水市西南农副产品主要集散地。清同治年间以丑辰日为市,就分小猪、牛、羊、家禽、竹木、谷米豆麦、竹木陶铁七类定点交易。碧湖集市文化丰富,民间文化丰富多彩。历史上正月、端午、八月半要举行庙会戏。碧湖龙子庙会更是热闹非凡,农历三月初三为庙会日,龙子、俗称龙子菩萨,祀唐代戴胄,出巡时设路祭,归殿后演戏。元霄节彩灯活动,民间彩灯有龙灯、船灯、采茶灯,龙灯有板龙、篓龙、温州龙等,还有舞狮,台阁等活动。唱道词、唱鼓词、演婺剧等文化活动也在碧湖盛行。
沈宅
沈宅位于莲都区碧湖镇戏园弄6号,建于民国16年(1927年),占地面积约500平方米,通面宽19.60米,总进深23.65米。为四合院式二层居宅,由门屋、正房、厢房等组成,中置天井,四周设廊。屋面小青瓦合铺,硬山顶。宅立面堆塑西洋风格装饰,工艺精美,富有特色。梁架、牛腿等木构雕刻精细,做工讲究。沈宅在碧湖镇中西合璧建筑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2003年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沈家邸
沈家邸位于莲都区碧湖镇卫生巷5号,建于清代,四合院式二层砖木结构居宅,由正屋、附属建筑、学堂等组成,通面宽30.22米,总进深49.32米,占地面积约1700平方米。地面三合土夯筑,抬梁穿斗混合梁架,硬山顶。西面设二重牌科式砖砌大门,头门对面设照壁。沈家邸布局巧妙,砖雕精美,是碧湖现存规模最大,最具代表性的古建筑。2011年1月公布为第六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沈氏宗祠
沈氏宗祠位于莲都区碧湖镇人民街72号,临街而立。建于清同治年间(1862—1874年),通面宽18.7米,总进深31.2米,占地面积约780平方米。四合院式建筑,平面两进五开间,两侧厢房各三间,中轴线上依次有大门、门厅、天井、正堂、后天井。抬梁式梁架,硬山屋顶。大门为砖砌四柱三间牌科式。沈氏宗祠建筑高深,构造严谨,用材粗犷,做工精细,是体现古代宗法制度、祠堂建筑的典型实例。2003年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